无节操者的自留地。

【艾沈】恐高 <上>

想吃恐高梗,真的没有老师想搞恐高腾吗QAQ


还是日常系列/一发没完,下发肯定完,千言万语就是想开车(却并没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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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艾伦发现沈腾恐高是刚进开心麻花两个多月的时候,之所以是“发现”而不是“得知”,主要因为那时候沈腾还存着些想隐瞒的意思——他那时候是导演。当然艾伦是不觉得这和导演不导演的本质上有什么关系。


当时他们在排那一年年底的贺岁大戏《甜咸配》,艾伦在其中出演一个没有名字的配角。这个角色严格来说是他争取来的,因为一个刚进入公司的新人很少能有直接加入贺岁大戏组的机会,而他对此始终存疑是因为在选定角色之前的集体聚餐上他只来得及向沈腾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一句话的那种,后面的事——后面没有事,他喝断片了。


贺岁组暂立之后,他和沈腾也说不上多熟,一个组台前幕后几十号人,沈腾连服化道的问题都要亲自打电话沟通细节,时间是委实不那么宽裕。

戏里有那么一段剧情是沈腾饰演的小顺站在楼梯上与女主角隔空对话,楼梯是个三米来高的板材道具,下面安着带挡板的轱辘,方便在舞台推上推下。楼梯的承重是安全的,但首次统排的时候沈腾登楼梯的脚步绝算不上轻快,他站上楼梯顶的平台时呼吸深长,然后往旁边蹭了一点,又蹭了一点,双手抓住焊起来的铝合金栏杆想着台词。


道具的兄弟在台下看着,这时候出声提醒他:“腾哥,你就站中间吧,别撑那栏杆,那个不结实。”                                                   

沈腾几乎是激灵一下松开手后撤,没站稳一样晃悠了一下,左脚绊右脚险些原地跌坐下来。艾伦仰着脖子看着他,心想说腾哥真白啊,完后又咂么了一下,白是白,也不至于惨白那么夸张。

彼时沈腾一身的冷汗,偷摸自己掐着自己的虎口,“那什么,保险点回头再把栏杆焊一焊吧。”


艾伦得出了他的结论,不过他那时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听出了沈腾那句话中隐隐掺杂的颤音。


02.


他们在一起是一年半之后的事儿了,那时候逢《乌龙山伯爵》全国巡演,他们一撮人的架势是自驾游,轮流开车从一站到下一站,坐飞机去的一拨人到的早,去哪都能提前周边玩,他们倒不羡慕,他们当开一路是玩一路,虽然实际上只是聊一路。其他自驾游成员是当热闹有趣,只有艾伦知道沈腾是怵头坐飞机。他们那时候的工作量远没有到需要到处飞的知名度与密度,所以沈腾的选择空间还算富裕,他想开车去,艾伦就陪他开车去。

他当时还不确切地知道沈腾的恐高到底具体是什么程度,不过每次当他把沈腾扛上肩往床上运的时候沈腾总会扑腾着踢他几脚,离地高度不超过两米。


他也问过沈腾为什么怕高,沈腾迷惑地看着他,就像听人问了句太阳为什么每天从东边升起。

这玩意儿确实是没有什么成因,天生的,没办法。他头一回发现自己恐高还是在小学三年级,嘴欠招惹了几个六年级的大孩子,被人追得满处乱跑,慌不择路跑上了天台,教学楼就三层高,天台也不大,他跑上去之后乱转了一圈扑在栏杆上,看到操场上的值勤生正在降旗,旗杆和人凑一起就一串糖葫芦大,也不知是不是刚刚跑太急了,这一时连口气儿都快喘不上来,眼前一片恍惚,气管丝丝地疼着还想吐,回头就看到他们已经追到了近前,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最后他被其中一个大孩子背下了楼,左右几个跟着,又一路背回了家。他看见妈妈的时候还抽搭着,从人后背上出溜下来,腿还软着直往下蹲,大孩子们面面相觑尴尬得面红耳赤直搓手,倒像是他们先做错了事似的反射性地鞠躬道歉撤离现场,而他蹲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地不出声,妈妈也蹲下来捧起他哭脏的小脸儿,叹了口气;“等你爸出差回来,可别让他知道喽,没出息劲儿的。”


而鉴于他还有个可以告密的姐姐,这事儿最后还是被他爸知道了,于是前两分钟还把他抱起来又是亲又是拿胡子蹭的爸爸转脸就抄起了拖鞋追着他海揍,只不过他生挨了几拖鞋都没再敢往房顶上蹿。



03.


不知道恐高症有没有治愈的先例,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艾伦对沈腾恐高的认知也只停留在知道。对于他怕的,能免则免,少去接触就好。所以萌生出想要把沈腾的恐高给治好这个念头时是在几年后。


喜剧人第一季的赛程中沈腾还在兼顾着拍《一念天堂》,艾伦惦记他无缝地两头跑太累,在他去剧组的时候都会把这边能做的先做好,俩人都忙得昏天黑地的,只有每天晚上抽个空视频,聊得还大都是作品的事。

有那么两天艾伦没拨通沈腾的视频电话,估摸着是那边赶拍摄进度加班加点的太忙了,也不好太打扰他,于是自己先把道具的事都定了下来,等着沈腾回来之后再磨合剧本细节。

结果沈腾来的前一天晚上他才收到杜晓宇实在没忍住发来的消息,告诉他说沈腾拍戏的时候出了点岔子,摔了一下,脊椎错位,做了下牵引复位休息了两天,颈椎还是不太灵便,得慢慢养好。

艾伦心里咯噔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又明白自己现在哪儿也去不了,后半夜了又考虑到万一沈腾睡了不能打扰他休息,只能徒劳地在房间里转圈,就是坐不下来。


沈腾第二天来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异样,脸色还有点欠气血,后颈贴着膏药,脖子一直直着转也不能转。

碍于大家都在,准备时间又太紧,艾伦只能在凑到他近前的工夫快速地小声问了句怎么回事,沈腾也只是简短地轻描淡写回答说拍了场跳楼的戏,没弄好。

艾伦手心一麻,几乎是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景如何了。


因为治疗耽误的时间挤占了他们这次作品几乎全部的排练与合成时间,艾伦能看出沈腾在着急,他和别人说话时还是波澜不惊和风细雨的,但他在和自己较劲。连合成的时间都要没有了,他还是想改本子,一连出了三四稿的时候距离他进屋之后坐那儿起就没有动过地儿,随行的护理给他换药,艾伦帮他扶着衣领,顺着往下看到他背上还有明显的淤青。

最终剧本敲定时已经快要超时,沈腾跟节目组好声好气磨了半天,终于磨出来唯一一个走台试演的机会,算上搬道具他们只有半个小时的合成时间,好在大家默契极佳,顺利地走了一遍,总算是能安下一半的心回去等待晚上开始的录播。只是艾伦始终提着心分神观察着沈腾,尽管大家走完台都一副松口气的样子,可他看得出沈腾压抑的急躁更严重了。大家离场回酒店短暂地休息,而沈腾一个人遣散了工作人员回到后台休息室就把自己锁了起来。


艾伦在外面敲着门,“哥,是我。”

隔了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他进去之后又反锁,看到沈腾走回去把自己陷在沙发里坐着,脖子还是僵直着。

艾伦再了解他不过,平常生活中无论遇到什么大事小情,几乎没人见过沈腾真跟谁生过气动过怒,久而久之都觉得这人心大得可以。这点艾伦没有异议,沈腾确实心大,他在工作以外的事上从来不会去较多余的劲——在工作以外的事上。而涉及到工作,他又比谁都会钻牛角尖,仿佛责任心在此是天生的覆盖范围宏广,无论哪方面出问题,都能归咎到自己,然后抽丝剥茧地深挖自省,不到事情解决,绝对出不来这个圈。


“对不起,”沈腾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后颈,“我拖后腿了。”

艾伦被他这一下拍得眉心一跳,赶紧坐到他旁边拉住他那只手扣在手心里,他不用动脑筋都知道沈腾现在在心里捯什么——他现在行动不便,台上没能完美地呈现演出效果,而这是因为伤得太不合时宜,如果当初拍戏的时候没出岔子,也就不会耽误那么长时间,不会影响最终的作品。


这个逻辑链看似毫无漏洞,是他一贯习以为常的。直到艾伦扣着他的手用力,把他拉回神说:“你跟谁道歉呢?哥,你受伤了。”


沈腾侧目看他,像是终于意识到现在只有艾伦一个人在这儿,藏了太久的话终于倾泻出来:“……我在天台上的时候,不需要跳,就站那儿…我都做不到。”

“我站不起来……腿是软的。那条拍了很多遍。”

“跳楼戏是绿幕拍的,十米台那么高……我没法跟人说我做不到,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他停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把一口气长而轻地送出来,眼眶泛出红潮,“可是我控制不住……艾伦,我…害怕……我真的……”


艾伦把他轻轻拉进怀里,不敢碰到他的伤处,只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轻扣着他的肩膀,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肩上。

他庆幸于沈腾可以在自己面前脆弱,尽管这一面沈腾以前几乎不在任何人面前展露,包括他。他落在沈腾腰间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拍,温声说:“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你的错,你现在还带着伤,不会有人不理解。”


沈腾的脸藏在他肩窝,声音隔得蒙蒙的,依然能听出哭腔的轻颤,“观众不知道,也不能让观众知道。”


艾伦慢慢地收紧手臂,感觉到颈间湿热的呼吸。他的喉咙口泛出一阵涩,连着食管到胃一路拧着劲儿地发酸,扯得心口突突地跳——通俗地说,这种感觉叫心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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