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节操者的自留地。

【主艾沈】契约情人(15)

15.

 

艾伦一贯定点起床,晨跑遛狗,健身完了到了中午,沈腾也一样的一贯没起。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这次他叫外卖时倒叫了两人份,一边吃着一边看到沈腾晃悠下来,清清嗓子有点不自然道:“那什么,午饭在这儿,一起吃吧。”

沈腾一脸没睡醒的表情站住了看了看他,眯起眼睛:“什么意思,你下毒了?”

“我有那么无聊?”艾伦不忿道。

“不然你以为呢?”沈腾这下醒了觉,也没再说别的,回身拿了餐具就坐下开吃了。

艾伦一边动筷子一边瞄着他,总觉得好像昨晚的事他已经完全没感觉了,又或者最后门外的那几句他真的没听到?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既然看上去已经过去了,那也就算了吧,便转而说道:“下周去俄罗斯之前,我还有一个通告要去外地几天。”

沈腾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道:“哦。我不会饿着小囧的。”

艾伦着意等了等,没再等来下一句,耐不住反问:“就完了?”

沈腾有些莫名地看了看他:“不然?还有什么事吗?”

艾伦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答案,莫名感觉有点被噎住,灌了口可乐才咳了一声回:“没事。”

沈腾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吃完一顿饭顺便谢谢他请客,便没再说别的,又晃悠回楼上接着补回笼觉。

艾伦陡然没了什么食欲,撂下筷子看着他上楼,又挪回目光看了看对面的碗筷,有点心浮气躁地抓抓头发,坐在原处入定了。

 

于是艾伦在外地的这几天,本着对小囧负责的态度,有事没事就勤于查岗,每天还都要拨一两个视频通话过去。不过沈腾一次都没再开过前置摄像头,向来只是用后置对着小囧。有时艾伦看了半天小囧在镜头里来来回回溜达,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不说话?”

沈腾的声音从屏幕后面传来:“你是为了看小囧又不是聊天,有什么可说的。”

确实是有理难驳,艾伦仔细一想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潦草作罢。

 

回家的那天是个半夜,艾伦进门放了行李之后到处转了一圈,在小囧的窝边没有见着它,倒是并没觉得惊讶,思来想去还是悄悄去推沈腾的房门,果然看到小囧趴在床的另一边睡着。艾伦皱着眉头走到床边企图把小囧瞪起来,自然以失败告终,又看了看旁边的沈腾,睡得整个人都陷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一点额头在外面,随着呼吸的轻微起伏就像个还没成蛹的米虫。

终于艾伦还是不忿地把小囧抱起来准备运走,绕过床正打算出门又退回来,还是伸了一只手去把沈腾的被子拉下来了一点露出他的脸,蒙在被子里不知多久已经睡得皮肤都泛了红,于是艾伦盯着他的睡脸用气声愤愤道:“憋死你啊?!”刚巧小囧被他弄醒了,扑腾着两只前爪就要下地,艾伦怕它乱叫赶忙捏着它的嘴快步逃离了偷狗现场。

当天晚上艾伦就把小囧的窝搬到了自己屋里,强行让它在自己在家时只能在他房间睡,而直到飞莫斯科那天沈腾都没有发现他这一桩幼稚的蠢行。

 

旅游类的综艺在艾伦看来更像是公费旅行,并且还有酬劳拿,所以比起前几天的在外忙碌,他这一路上心情好极了,好到演技都跟着浮夸了许多,落地在接机粉丝们面前还吧唧一口亲在了沈腾脸上,沈腾一个不防差点条件反射之下动手,好在艾伦先一步把他连着胳膊搂住,沈腾只好不着痕迹地把一下子窜起来的火气强压下来,配合着陪笑脸,忍到一进酒店房门才爆发,抬腿就照着艾伦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把他从门口踹到了沙发,艾伦趴在沙发上反倒忍不住乐了:“哎哟,虽然没多少时差也不至于把你精神成这样吧?”

 

沈腾白了他一眼推着行李箱路过他旁边一手指了指沙发:“你晚上就睡这儿吧!”

艾伦一下子跳起来:“凭什么?不想分床就抓阄,我才不睡沙发!”

沈腾于是又转回来,“好,那我睡沙发。”

艾伦立刻一打挺仰面倒下,“想得美,说着玩儿的你也做梦,VJ要是进房拍到有人睡沙发算谁违约?”

沈腾忍了忍,不再跟他废话地去收拾行李了,艾伦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敲门声,又起身去开门,见到是他们两个的助理和节目组的接洽人员拿着台本和其他东西,便让开门口换上一贯的营业笑脸:“这么快啊?我哥还收拾行李呢,在家懒得动,一出门在外可劲儿贤惠呢。”

听到门口传来大家隐隐的几声低笑,沈腾额角一抽,扔下手里的活也走过来,干脆切入正题,“明天的流程出来了?”

工作人员们于是进来和他们详细地说了一下转天的录制内容,并且递上他们录制时的服装,虽然是赞助商的植入,款式却是特别定制的情侣装,其他人走之后艾伦把衣服往身上比了一下,悠悠闲闲地摇着头:“这么秀恩爱的节目,就你这点承受能力,明天你是不是就要表演当众家暴了?”

沈腾不气反笑:“或许你可以挑战试试。”

 

耿直的行动派——艾伦的优点——试试就试试。

 

节目主要打卡地标式建筑,转天一大早就从克里姆林宫和红场一带拍起,当天的天气不算爽朗,淡淡的白色雾气在繁华的街巷中铺展开,他们加了一件外套走过广场,路遇鸽群投喂,又刚巧旁观了一场快闪,就像真正的游客一样融入人群,于是慢慢的,艾伦就把他昨天的豪言抛到了脑后,直到下午录制地点来到普希金故居时,艾伦看到沈腾走着走着驻步下来,有点出神地慢慢露出笑容,便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寻梭,却只看到一行字,于是问:“你看得懂俄文?”

沈腾回过神来点了下头,艾伦一下子露出惊喜的神色,立刻追问:“那这写的是什么?”

沈腾看着那句话,略略微笑了一下翻译给他听:“用语言把人们的心灵燃亮。普希金留下的。”

艾伦歪头看着他的侧脸,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猝不及防捉住沈腾的一只手贴着他的掌心按在那句话上,一低头与他额头相抵,眼光光地看着他明朗一笑:“那么…哥,我爱你。”

 

沈腾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一下子抽出自己的手,还好余光捕捉到的摄像机镜头让他及时回过了神,毫无破绽地换上一脸赧然的难为情,扬到半路的手转而不轻不重地推着艾伦的肩膀隔开距离又像是嗔怪一样,“这么多人看着呢,干什么啊。”

 

艾伦一挑眉,不得不承认挑战失败,这演技确实滴水不漏的够可以。于是耸耸肩,故意抛了个狡黠的媚眼过去:“那晚上回去再单独说。”

沈腾维持着他的营业笑容不予置评,隔过他继续往后面走去。

艾伦单方面认为,这应该算他赢。

 

晚上录制结束回到酒店,沈腾洗完澡就往床上一躺,艾伦后脚洗完出来看了看时间,又实在还没什么睡意,便到床边扒拉了沈腾一下:“还没那么晚,出去吃点宵夜吧?”

沈腾不为所动:“想吃就自己去。”

艾伦顿了顿才干咳一声:“那不是…我不懂俄语啊。”

沈腾拧过身看了他一眼,八百个不想挪窝似的:“这一顿如果不吃,饿得死吗?”

艾伦深思熟虑过后一脸认真地对他点点头:“饿得死。”

沈腾懒得再和他拉锯,慢吞吞地坐起来套衣服,艾伦于是也立刻武装完毕,压上棒球帽戴上口罩拉着沈腾就出了门。

 

夜里的风冷了许多,他们两个避过其他人从后马路穿入街巷,沈腾把兜帽拉紧,双手塞进卫衣口袋里闷声问:“去哪吃?”

艾伦的声音大有几分理所应当:“我也不知道啊。”

沈腾原地停下,艾伦也跟着停下,以为他是要撂挑子,一扭头却看到他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便没说什么干等着。等了一会儿,沈腾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歪过头看他一眼:“想不想吃烤肉?”

艾伦有点意料之外地点点头;“好啊。”

沈腾于是伸了个拇指搭了辆车,艾伦没听懂他对司机报了个什么地名,盯着他发表感慨:“你还真的会说啊。”

沈腾不温不淡地看他一眼,艾伦于是默默在心里补上后半句——而且说得还很好听。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才到达目的地,艾伦下了车发现这周围不是什么繁华中心区的样子,许多建筑都显得有些古旧,连街巷也有些弯曲狭窄。沈腾四下环顾了一阵,也像是在回想,而后才循着记忆往前走。艾伦跟着他走进一条街巷,拐过一个弯就看到几家夜里还亮着灯的店面,从霓虹招牌的图案中他辨认出咖啡店和简餐店,而沈腾没做停留地穿过它们,最后停在一家只有一块橡木招牌的店门前。

沈腾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露出一点无奈而带着遗憾的微笑,“这里也变了。不过也是,毕竟十几年快二十年了。”

艾伦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变了,你以前来过这里?”

沈腾点着头,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径直进了店门。艾伦后脚跟着进去,看到店里的装潢很简单,这个时间也没有其他的客人了,老板正在前台守着电脑看冰球比赛,看到他们进来才招呼着请他们坐,转手递上餐单。

艾伦正翻着看图,一抬头却发现沈腾像是看到了什么值得惊喜的内容一样,立刻放下餐单和老板聊了起来,艾伦听不懂内容,但也能看出他们的表情从普通的交谈转变为惊喜,聊到最后还热络地握了握手,老板回去就举了两扎啤酒过来递给他们,用并不熟练的中文招呼道:“请客的,请客的!”

艾伦看着他最后拍了拍沈腾的肩膀离开了他们的卡座才开始发问:“你们刚才说什么呢,熟人吗?”

沈腾笑了一下,端起啤酒摇头:“不是。”

“不是?”艾伦反问,“不是弄得跟他乡遇故知一样?”

沈腾想了想,“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艾伦想追问,又不知道怎么起头,被好奇心吊得难受,直到烤肉串摆了一桌子还在走着神地皱眉头。沈腾看着他的表情,还是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我高中在俄罗斯上过学,这里当时开着一家很小的烤肉店,便宜又好吃,是我那时最喜欢来的地方。刚才在外面看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样子,以为原来的店或许搬迁了或许不做了,结果看到餐单上的招牌还是当年的那个名字,确实很惊喜。所以刚才我问了问店主,才知道这家店几年前扩建重修了一下,原来的老板回家里颐养天年去了,现在的老板是他的儿子。”

艾伦听着,也不由得因为这样奇妙的因缘际会而笑了起来,“高中啊,你那么小就出国念书,自己一个人吗?”

“是啊,”沈腾点了下头,“不过我那时也是有点不让人省心,为了看比赛夜不归宿过,结果不知道去哪儿好,又肚子饿了,就跑来这里。其实我发育得相当晚,别的男孩青春期十三四岁就开始长个子,可我上了高中都才一米六,擎等着高考那年才窜起来。所以大概是当年又瘦又小像个难民似的还大半夜饿得哆哆嗦嗦的上门,这里原来的老板心善,大半夜的自己给我烤肉吃最后还不肯收钱。今天想起来,我还真的很想再看看他来着,不过也确实,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艾伦听着听着渐渐有些入神,自从他认识沈腾以来,刨除镜头前伪装的那些面具,沈腾一直是一个疏离冷淡的人,看起来懒散而漫不经心,实际上却像是对一切都缺乏热情,哪怕对待自己的事都漠然得像个局外人。所以这一刻听着他说起以前的故事,仿佛只是那么一件小事都隐约能窥见原来他也曾是个明朗积极的少年。

 

艾伦的情绪被这点发现拉扯得慢慢沉下去,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飘飞开来:如果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如今的沈腾会是什么样子?

他无法想象,也不知道该去做怎样的想象,只是这一点没头没尾的思绪匆匆忙忙地闪过,都已经在他心尖上拧出了一些酸涩,而后在他胸腔里乱撞着流窜,许久找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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